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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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好，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黃瀨，赤阪，你們一會來一下辦公室。”一堂用黃瀨的話來講就是從來聽不懂教練到底在講什麽的日本史結束了，霞正在收拾課上的筆記本，卻聽到自己被武內老師點了名。
一瞬間霞就沐浴了班上大部分女生的目光，小部分的眼紅，大部分的打量和好奇。
“我嗎？我犯了什麽事情嗎？而且為什麽是和黃瀨一起？”霞百思不得其解，卻在黃瀨的催促下不得不和他一起前往辦公室。
“哦！你們來了啊。”籃球部的教練也是霞班上的日本史老師，武內源太朝兩人揮揮手。
霞和這位老師不太熟，於是她把交流的先機留給了黃瀨。
“所以——教練叫我們來幹嘛呀。”黃瀨則比霞自然多了，甚至非常熟練地拉開旁邊唯一的一把椅子，示意霞坐上去。
“黃瀨！在社團以外的地方叫我老師，對了，赤阪，你坐吧，黃瀨一個人站著就好。”並不奇怪武內老師對黃瀨的態度並不溫和，但對她的態度就有些和善過頭了。
“啊，謝謝。”她受寵若驚地坐下了。
“誒，好過分啊教練，為什麽光對我這麽兇啊。”黃瀨不滿地撅嘴，樣子是很可愛沒錯，但性別男愛好女，不太喜歡的東西是帥哥的武內老師非常無動於衷甚至想直接把他丟出去。
“說了喊我老師啊！唉算了。”他似乎是放棄了和黃瀨爭論，繼續說道：“這次喊你們來是想找赤阪你幫個忙的。”
“是？”霞不明所以。
“這件事本來應該是班主任來管的，但是因為我是這個笨蛋的教練，所以姑且就讓我來提了。”武內老師眉頭皺在一起，雖說在他富有肉感的臉上表情並不明顯，但也能直觀體會到他的頭疼。
“哈？教練你怎麽說我是笨蛋！這已經是人身攻擊了吧！”黃瀨還在一旁不滿地反駁。
“黃瀨，安靜。”霞不滿地皺了皺眉，“好好聽老師講話，你再拖下去下節課就要上課了。”黃瀨瞬間噤聲，畢竟霞皺起眉來那張本來就和溫柔大方扯不上半點關系的臉看起來就更嚇人了，完全就是一副“你再吵我三分鐘之內就鯊了你”的表情。雖然她真的只是隨口一說。
見霞唬住了黃瀨，武內老師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下去：“是這樣的赤阪，還有一周的時間就是期中考試了，校方這次的新規定是考試掛科的科目太多的人不能參加社團活動。”
話已經說到這裏，霞大概明白了老師的來意，但她還抱有一點天真的妄想，於是她問到：“所以，老師您的意思是？”
武內老師在經歷了一系列看不透的內心掙紮後還是開口了：“雖然我知道對你可能有些不公平，但是赤阪，能不能拜托你給黃瀨這小子補補課？”
霞一時間有些喘不上氣，她努力保持冷靜，才能讓自己的聲音不發抖，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她說：“老師，班上成績比我好的也不是沒有吧，我覺得我不能擔此重任。”重任兩個字她加重了讀音。
“這不是黃瀨和你的關系比較好嘛，雖然說班上願意給黃瀨補課的女生確實很多，但恐怕都不會像你一樣重心放在學習上，再說其他的女生給黃瀨補課黃瀨也不願意。你說是吧？黃瀨？說句話！”說著教練用他看上去不太靈活的腿輕輕踢了黃瀨一下，黃瀨這才回過神來，大聲地回答到：“是！”
“小聲點，我沒聾！”說著黃瀨又被踢了一腳。
“……”霞覺得眼前這個事件自己大概沒辦法拒絕，何況她也確實不太願意其他女生給黃瀨補課。
“但是……這個任務確實太重了……黃瀨他的主科根本沒有幾科是及格的啊！”霞還想做最後的掙紮，畢竟她也不是個狠心的人，但一想起黃瀨的成績單就算是她也能硬起心腸嘗試拒絕了。
“沒事！已經說好只要一半的科目及格就好了。”這下老師倒是豁達了很多。
“老師，這種事情你應該早說的。”霞露出了劫後餘生的微笑，一半科目及格的話，應該，沒關系吧？大概。霞這樣想到。
“是啊，教練，你倒是早點和我說啊，搞得我差點以為自己不能打籃球了欸。”黃瀨也跟著幫腔，這下就連霞都對他起了殺心，“搞半天你自己不知道嗎！？你自己倒是多上點心啊！”
“啊啊對不起！”為了防止霞真的在教師辦公室暴起傷人，黃瀨快速地認慫了。
所以給黃瀨補習這件事還是蓋了章。第二天的放學後，霞在離學校不遠的星巴克裏百無聊賴地等黃瀨結束社團活動的時候，第十八次感到了後悔。
她掏出手機給在學生會忙碌的清見發信息：“我現在反悔還來不來得及？”
對方大概也是忙裏偷閑，只簡短地回覆了她四個字：“自求多福。”
她差點哭出聲，在星巴克學習是她定的，黃瀨結束社團活動之後就已經不早了，在學校教他學習難免會有各種好與不好的言論。這家星巴克不知為何人流量不怎麽樣，她挑了一個靠裏不顯眼的位置，總之也是為了預防可能會出現的煩惱。
“小霞——我來啦！”她趴在桌子上快要睡著的時候黃瀨突然出現，可以拖長的尾音嚇了她一個激靈，她瞬間清醒過來，和他打了個招呼。
她看了看時間，似乎他比預期來的時間更晚，估計是在路上又被女粉絲之類的絆住了吧，她這樣想到，不太在意地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下，精神卻始終振奮不起來。
“啊，小霞你點了巧克力星冰樂嗎？這個不會熱量太高了嗎？”此時黃瀨註意到她桌上的飲品，非常震驚地問到。
“我有在運動所以還好，雖然我是巧克力愛好者，但是這也快到夏天了所以我其實也不太愛喝太甜的。”說罷霞深深地嘆了口氣，“但是給你補課的話總覺得不補充熱量就不行呢，黃瀨。”
“……是歧視哦，小霞你在歧視我吧？”
“完全沒有。”霞果斷地否定了，從書包裏掏出了自己的筆記本。“你也可以先去點一杯咖啡再來聽我講，我預感你百分百會犯困。”
黃瀨看了看她那厚厚的一沓筆記本，沒有一點猶豫就往收銀臺去了，舉動裏表達出來的感情滿滿都是抗拒。
他一定在想著能逃一分鐘就是一分鐘。/能逃一分鐘就是一分鐘。兩人同時想到。
黃瀨磨磨蹭蹭端著紅茶拿鐵回到位置上的時候，霞已經把所有筆記都擺好了，儼然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黃瀨，我接下來說的話你都要認真聽哦。”霞手裏拿著什麽，黃瀨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他上次月考的成績單。
“小霞，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雖然黃瀨本人對成績沒有那麽在意，但被人把成績表拿在手上還是不太行，畢竟他還是有羞恥心的。
“找班主任要的，方便我給你做計劃表。”霞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她又不會嘲笑黃瀨，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讓他的科目半數都及格。“黃瀨，首先你得先告訴我，為什麽你只有英語及格了？”
“嘿嘿，我英語還不錯吧？”
“我的重點不是你英語及格了而是為什麽你其他科目都沒及格……嗚，為什麽你的國語能爛到二十分的程度啊！？這不是母語嗎？”眼看著霞下一刻就要起來拎著黃瀨的領子晃了，黃瀨終於收起了他悠哉游哉的表情，換上了嚴肅無比的偽裝。
“對不起赤阪老師！我一定認真聽您講課，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霞瞥了他一眼沒繼續說，又看了兩眼成績單幫他認真分析起來：“我覺得雖然國語挺好拿分的，但是像你這樣沒什麽基礎的話……好，這個就不重點覆習了，數學地理日本史和生物，這幾門你離及格線差的不太遠，而且都是老師劃過考試範圍了，如果現在開始突擊覆習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霞還在那裏認真地分析，黃瀨卻盯著人家的臉看呆了，也許是星巴克裏的光線太柔和，又或者是五月的天氣太燥熱，他最近和霞在一起的時候總有種輕飄飄的，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心情，以至於看到霞那張明明和溫柔扯不上半點關系的臉，都會湧上某種微妙的，但是並不討厭甚至有些溫暖的感覺。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黃瀨並非遲鈍，甚至他對一些事情更比其他人敏銳，但他更願意沈浸在此刻暖洋洋的氛圍裏。他想：霞對我而言是……
“黃瀨！黃瀨——”霞突然開始喊他的名字,打斷了黃瀨的思考，“你在聽嗎！？”
“我有在聽！”這時候顯然承認自己走神了就會被揍，黃瀨此刻思路無比清晰。
“算了……總之考試範圍我已經整理好了，你要做的就是把我這些筆記看完而且消化掉。”霞懶得再生氣，只是抱著星冰樂喝了一大口。
“好！話說這些筆記你自己不用嗎？”
“嗯？這些嗎？這是幫你整理出來的簡易版，我自己不用的。”
“一個晚上能整理出來這麽多嗎……”黃瀨看了看自己手上拿著的所謂“簡易版”，不太敢想象霞自己的筆記本有多厚重。
“也沒有很久吧……所以你要對得起我這份苦心才行哦。”黃瀨難得為學習緊張了起來，看著霞眼框下略微浮現的青黑，他想，原來感動和痛苦這兩種感覺原來是能共存的。
“你可以開始看筆記了，不會的隨時問我就好，對了，以防萬一我給你摸一下底吧。”她看到黃瀨第一個翻開的是數學筆記，“是很簡單的常識問題，不要太緊張。”
“第一問：cos30°是多少？”
“這個我好像有印象！”黃瀨興奮地拿筆畫起來三角形，霞頗有些欣慰，她感覺黃瀨也許還有救。
“是根號二！”
“……”
“不對嗎？”黃瀨臉上的笑容蔫了，雖然看起來很可憐，但霞卻覺得她才是最可憐的。
“……我不太清楚你怎麽能得到一個大於一的答案呢，總之……那就問一個都算不上地理問題的常識題，黃瀨，你告訴我美國的首都在哪裏？”
“這題我會了！我真的會了！是紐約吧！”
卻只聽見砰的一聲，霞的星冰樂被她捏爆了。
“我真傻，真的，”赤阪霞擡起她沒有神采的眼睛來，接著說“我單知道黃瀨只是學習不行，想著勤能補拙，總會有救的；我不知道黃瀨他根本就沒有腦子。我花了一晚上準備了考試的大綱，可這又能怎樣呢，黃瀨拿了我的筆記本，卻連看都看不懂，說到底，讓你及格這樣的事情我又怎麽才做得到呢？” 她接著嗚咽，說不出成句的話來……
“小霞，我覺得你在玩梗。”黃瀨聽著霞連氣都不喘說完了這一段話，雖然能明顯感覺到是在開玩笑，但也不免有些受挫。
“是啦，玩梗而已。”霞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她看了看黃瀨那副蔫了吧唧的樣子又繼續安撫到：“黃瀨你也別有壓力，答應了的事情我就會做啦，你只要按我說的認真做，不會有問題的。”
“好過分啊小霞，明明說了那麽過分的話。”黃瀨還是那副委委屈屈的樣子，在霞眼裏看起來像極了常用表情包裏的那只貓。
“抱歉抱歉，話說得太重了啦……”霞看黃瀨沒有被哄好的意思，心想補個課可真是賠大了。“這樣吧，如果你達到了定的目標，我就給你一個補償怎麽樣？”
這下黃瀨總算是精神了，“什麽補償？”
“嗯……我沒想好，下個月十八號是你的生日吧？我送你一件禮物怎麽樣？”
“咦！？難道小霞你一開始沒打算送我禮物嗎？好過分！”
“……”細想感覺自己好像是有點理虧的霞閉嘴了。“那你說。”
黃瀨總算露出了他那招牌的燦爛笑容，幾乎是瞬間，連眼裏的光都亮了起來，他說出了他的願望：“生日那天，和我去約會吧？”
霞盯著他那閃閃發光的眼睛，一時間連呼吸都找不到，她好像連腦子都已經丟了，迷迷糊糊之間，她只聽到自己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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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黃瀨，赤阪，你們一會來一下辦公室。”一堂用黃瀨的話來講就是從來聽不懂教練到底在講什麽的日本史結束了，霞正在收拾課上的筆記本，卻聽到自己被武內老師點了名。
一瞬間霞就沐浴了班上大部分女生的目光，小部分的眼紅，大部分的打量和好奇。
“我嗎？我犯了什麽事情嗎？而且為什麽是和黃瀨一起？”霞百思不得其解，卻在黃瀨的催促下不得不和他一起前往辦公室。
“哦！你們來了啊。”籃球部的教練也是霞班上的日本史老師，武內源太朝兩人揮揮手。
霞和這位老師不太熟，於是她把交流的先機留給了黃瀨。
“所以——教練叫我們來幹嘛呀。”黃瀨則比霞自然多了，甚至非常熟練地拉開旁邊唯一的一把椅子，示意霞坐上去。
“黃瀨！在社團以外的地方叫我老師，對了，赤阪，你坐吧，黃瀨一個人站著就好。”並不奇怪武內老師對黃瀨的態度並不溫和，但對她的態度就有些和善過頭了。
“啊，謝謝。”她受寵若驚地坐下了。
“誒，好過分啊教練，為什麽光對我這麽兇啊。”黃瀨不滿地撅嘴，樣子是很可愛沒錯，但性別男愛好女，不太喜歡的東西是帥哥的武內老師非常無動於衷甚至想直接把他丟出去。
“說了喊我老師啊！唉算了。”他似乎是放棄了和黃瀨爭論，繼續說道：“這次喊你們來是想找赤阪你幫個忙的。”
“是？”霞不明所以。
“這件事本來應該是班主任來管的，但是因為我是這個笨蛋的教練，所以姑且就讓我來提了。”武內老師眉頭皺在一起，雖說在他富有肉感的臉上表情並不明顯，但也能直觀體會到他的頭疼。
“哈？教練你怎麽說我是笨蛋！這已經是人身攻擊了吧！”黃瀨還在一旁不滿地反駁。
“黃瀨，安靜。”霞不滿地皺了皺眉，“好好聽老師講話，你再拖下去下節課就要上課了。”黃瀨瞬間噤聲，畢竟霞皺起眉來那張本來就和溫柔大方扯不上半點關系的臉看起來就更嚇人了，完全就是一副“你再吵我三分鐘之內就鯊了你”的表情。雖然她真的只是隨口一說。
見霞唬住了黃瀨，武內老師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下去：“是這樣的赤阪，還有一周的時間就是期中考試了，校方這次的新規定是考試掛科的科目太多的人不能參加社團活動。”
話已經說到這裏，霞大概明白了老師的來意，但她還抱有一點天真的妄想，於是她問到：“所以，老師您的意思是？”
武內老師在經歷了一系列看不透的內心掙紮後還是開口了：“雖然我知道對你可能有些不公平，但是赤阪，能不能拜托你給黃瀨這小子補補課？”
霞一時間有些喘不上氣，她努力保持冷靜，才能讓自己的聲音不發抖，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她說：“老師，班上成績比我好的也不是沒有吧，我覺得我不能擔此重任。”重任兩個字她加重了讀音。
“這不是黃瀨和你的關系比較好嘛，雖然說班上願意給黃瀨補課的女生確實很多，但恐怕都不會像你一樣重心放在學習上，再說其他的女生給黃瀨補課黃瀨也不願意。你說是吧？黃瀨？說句話！”說著教練用他看上去不太靈活的腿輕輕踢了黃瀨一下，黃瀨這才回過神來，大聲地回答到：“是！”
“小聲點，我沒聾！”說著黃瀨又被踢了一腳。
“……”霞覺得眼前這個事件自己大概沒辦法拒絕，何況她也確實不太願意其他女生給黃瀨補課。
“但是……這個任務確實太重了……黃瀨他的主科根本沒有幾科是及格的啊！”霞還想做最後的掙紮，畢竟她也不是個狠心的人，但一想起黃瀨的成績單就算是她也能硬起心腸嘗試拒絕了。
“沒事！已經說好只要一半的科目及格就好了。”這下老師倒是豁達了很多。
“老師，這種事情你應該早說的。”霞露出了劫後餘生的微笑，一半科目及格的話，應該，沒關系吧？大概。霞這樣想到。
“是啊，教練，你倒是早點和我說啊，搞得我差點以為自己不能打籃球了欸。”黃瀨也跟著幫腔，這下就連霞都對他起了殺心，“搞半天你自己不知道嗎！？你自己倒是多上點心啊！”
“啊啊對不起！”為了防止霞真的在教師辦公室暴起傷人，黃瀨快速地認慫了。
所以給黃瀨補習這件事還是蓋了章。第二天的放學後，霞在離學校不遠的星巴克裏百無聊賴地等黃瀨結束社團活動的時候，第十八次感到了後悔。
她掏出手機給在學生會忙碌的清見發信息：“我現在反悔還來不來得及？”
對方大概也是忙裏偷閑，只簡短地回覆了她四個字：“自求多福。”
她差點哭出聲，在星巴克學習是她定的，黃瀨結束社團活動之後就已經不早了，在學校教他學習難免會有各種好與不好的言論。這家星巴克不知為何人流量不怎麽樣，她挑了一個靠裏不顯眼的位置，總之也是為了預防可能會出現的煩惱。
“小霞——我來啦！”她趴在桌子上快要睡著的時候黃瀨突然出現，可以拖長的尾音嚇了她一個激靈，她瞬間清醒過來，和他打了個招呼。
她看了看時間，似乎他比預期來的時間更晚，估計是在路上又被女粉絲之類的絆住了吧，她這樣想到，不太在意地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下，精神卻始終振奮不起來。
“啊，小霞你點了巧克力星冰樂嗎？這個不會熱量太高了嗎？”此時黃瀨註意到她桌上的飲品，非常震驚地問到。
“我有在運動所以還好，雖然我是巧克力愛好者，但是這也快到夏天了所以我其實也不太愛喝太甜的。”說罷霞深深地嘆了口氣，“但是給你補課的話總覺得不補充熱量就不行呢，黃瀨。”
“……是歧視哦，小霞你在歧視我吧？”
“完全沒有。”霞果斷地否定了，從書包裏掏出了自己的筆記本。“你也可以先去點一杯咖啡再來聽我講，我預感你百分百會犯困。”
黃瀨看了看她那厚厚的一沓筆記本，沒有一點猶豫就往收銀臺去了，舉動裏表達出來的感情滿滿都是抗拒。
他一定在想著能逃一分鐘就是一分鐘。/能逃一分鐘就是一分鐘。兩人同時想到。
黃瀨磨磨蹭蹭端著紅茶拿鐵回到位置上的時候，霞已經把所有筆記都擺好了，儼然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黃瀨，我接下來說的話你都要認真聽哦。”霞手裏拿著什麽，黃瀨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他上次月考的成績單。
“小霞，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雖然黃瀨本人對成績沒有那麽在意，但被人把成績表拿在手上還是不太行，畢竟他還是有羞恥心的。
“找班主任要的，方便我給你做計劃表。”霞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她又不會嘲笑黃瀨，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讓他的科目半數都及格。“黃瀨，首先你得先告訴我，為什麽你只有英語及格了？”
“嘿嘿，我英語還不錯吧？”
“我的重點不是你英語及格了而是為什麽你其他科目都沒及格……嗚，為什麽你的國語能爛到二十分的程度啊！？這不是母語嗎？”眼看著霞下一刻就要起來拎著黃瀨的領子晃了，黃瀨終於收起了他悠哉游哉的表情，換上了嚴肅無比的偽裝。
“對不起赤阪老師！我一定認真聽您講課，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霞瞥了他一眼沒繼續說，又看了兩眼成績單幫他認真分析起來：“我覺得雖然國語挺好拿分的，但是像你這樣沒什麽基礎的話……好，這個就不重點覆習了，數學地理日本史和生物，這幾門你離及格線差的不太遠，而且都是老師劃過考試範圍了，如果現在開始突擊覆習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霞還在那裏認真地分析，黃瀨卻盯著人家的臉看呆了，也許是星巴克裏的光線太柔和，又或者是五月的天氣太燥熱，他最近和霞在一起的時候總有種輕飄飄的，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心情，以至於看到霞那張明明和溫柔扯不上半點關系的臉，都會湧上某種微妙的，但是並不討厭甚至有些溫暖的感覺。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黃瀨並非遲鈍，甚至他對一些事情更比其他人敏銳，但他更願意沈浸在此刻暖洋洋的氛圍裏。他想：霞對我而言是……
“黃瀨！黃瀨——”霞突然開始喊他的名字,打斷了黃瀨的思考，“你在聽嗎！？”
“我有在聽！”這時候顯然承認自己走神了就會被揍，黃瀨此刻思路無比清晰。
“算了……總之考試範圍我已經整理好了，你要做的就是把我這些筆記看完而且消化掉。”霞懶得再生氣，只是抱著星冰樂喝了一大口。
“好！話說這些筆記你自己不用嗎？”
“嗯？這些嗎？這是幫你整理出來的簡易版，我自己不用的。”
“一個晚上能整理出來這麽多嗎……”黃瀨看了看自己手上拿著的所謂“簡易版”，不太敢想象霞自己的筆記本有多厚重。
“也沒有很久吧……所以你要對得起我這份苦心才行哦。”黃瀨難得為學習緊張了起來，看著霞眼框下略微浮現的青黑，他想，原來感動和痛苦這兩種感覺原來是能共存的。
“你可以開始看筆記了，不會的隨時問我就好，對了，以防萬一我給你摸一下底吧。”她看到黃瀨第一個翻開的是數學筆記，“是很簡單的常識問題，不要太緊張。”
“第一問：cos30°是多少？”
“這個我好像有印象！”黃瀨興奮地拿筆畫起來三角形，霞頗有些欣慰，她感覺黃瀨也許還有救。
“是根號二！”
“……”
“不對嗎？”黃瀨臉上的笑容蔫了，雖然看起來很可憐，但霞卻覺得她才是最可憐的。
“……我不太清楚你怎麽能得到一個大於一的答案呢，總之……那就問一個都算不上地理問題的常識題，黃瀨，你告訴我美國的首都在哪裏？”
“這題我會了！我真的會了！是紐約吧！”
卻只聽見砰的一聲，霞的星冰樂被她捏爆了。
“我真傻，真的，”赤阪霞擡起她沒有神采的眼睛來，接著說“我單知道黃瀨只是學習不行，想著勤能補拙，總會有救的；我不知道黃瀨他根本就沒有腦子。我花了一晚上準備了考試的大綱，可這又能怎樣呢，黃瀨拿了我的筆記本，卻連看都看不懂，說到底，讓你及格這樣的事情我又怎麽才做得到呢？” 她接著嗚咽，說不出成句的話來……
“小霞，我覺得你在玩梗。”黃瀨聽著霞連氣都不喘說完了這一段話，雖然能明顯感覺到是在開玩笑，但也不免有些受挫。
“是啦，玩梗而已。”霞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她看了看黃瀨那副蔫了吧唧的樣子又繼續安撫到：“黃瀨你也別有壓力，答應了的事情我就會做啦，你只要按我說的認真做，不會有問題的。”
“好過分啊小霞，明明說了那麽過分的話。”黃瀨還是那副委委屈屈的樣子，在霞眼裏看起來像極了常用表情包裏的那只貓。
“抱歉抱歉，話說得太重了啦……”霞看黃瀨沒有被哄好的意思，心想補個課可真是賠大了。“這樣吧，如果你達到了定的目標，我就給你一個補償怎麽樣？”
這下黃瀨總算是精神了，“什麽補償？”
“嗯……我沒想好，下個月十八號是你的生日吧？我送你一件禮物怎麽樣？”
“咦！？難道小霞你一開始沒打算送我禮物嗎？好過分！”
“……”細想感覺自己好像是有點理虧的霞閉嘴了。“那你說。”
黃瀨總算露出了他那招牌的燦爛笑容，幾乎是瞬間，連眼裏的光都亮了起來，他說出了他的願望：“生日那天，和我去約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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